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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个月,全球市场的主要特征是,几乎全部金融产品价格都上涨到超买区。其原因主要是受美国经济危机见底预期和道琼斯指数指向10000点大关的刺激,而美元贬值幅度达到新高则是这一切市场行为的最大动力。

全球市场面临短期调整

目前,美元指数有转向升值的倾向,从而带动全球市场调整。预期美国三大指数最近应该继续调整,但很可能是低调调整,而不会像中国市场进行剧幅调整。日前催促市场调整的主要因素是,欧洲和英国央行将就本月金融货币政策发布会议纪要,这其中的关键问题是:欧元和英镑是否继续扩张流动性还是停止流动性扩张。现实的情况是,英国央行8月6日已宣布继续维持利率不变,同时扩大流动性500亿英镑;欧洲央行也会维持利率不变,现在就等谢里克说话。如果不出意料,欧洲在一个月内也会继续跟随英国央行扩张流动性。

显然,这极为利好于美元指数上涨,以调整斜率过大的下降趋势。但必须注意,曲线修复后,美元将很快出现新的下降趋势,原因是美国本周将继续发行750亿三年、十年和三十年国债,而早前一周的发行情况比较勉强,因此,此次发行前必须制造全球美元需求偏好,而制造这种偏好的代价是美元升值、金融市场价格下跌。这恐怕是本次全球市场大调整的政策性需求原因。估计美国股票市场会在本周完成调整,毕竟美元本次升值是一次战术动作,目的是为吸引全球资金积极认购本周发行的国债,这个目标完成以后,美元将重回贬值通道。

与美国同步调整成本高

美元的下一轮下跌,将带动石油、黄金价格创出新高,各种稀缺资源将成为黄金替代品而脱离实体经济总需求而继续走高。同时,大宗商品尤其是与食品有关的农产品价格,将脱离目前平台整理态势而走上升周期曲线。

目前港币、韩元、新台币已经出现明显升值压力,全球资本在欧美经济前景并不见好的预期下,只有亚洲是避风港。亚洲货币虽然在全球经济中没什么地位,但是,从目前的情况发展看,却是全球价值最稳定的货币并且有强劲的实体经济支撑,因而,货币流向亚洲带来亚洲金融波动幅度的加剧,并不奇怪。

在中国,总体面临人民币升值压力或者流动性扩张压力。相信澳元、日元不日将成为升值货币,尽管日本央行在汇市有干预苗头,但这是徒劳的。对于人民币,英国央行的政策和未来一个月内欧洲央行扩大流动性的可能性,都迫使中国在扩大流动性或人民币升值之间作出艰难选择。事实上中国股市的调整目前很难持续下去,除非人民币选择升值,但那也只对市场产生短期效果。

在升值预期下,现阶段,任何打压中国股票市场的行为都不是明智的。即使调下去了,也很快将成为吸引外资进入的吸铁石。因此,与其让市场调下去,还不如指数高挂,让外资来高位接盘;作为调控工具,适当控制流动性进入股市的流量和流速,必要时启动股指期货工具和推出更多的股指作空投资工具,来抑制过度的泡沫也来得及。而如果中国股票市场紧跟道琼斯指数的调整步伐,则很可能为中外资本在金融市场的置换提供空间和时机。显然,这并不利于国际投资能力不足的中国资本。

此外,资源价格肯定有泡沫,但是,它像房地产一样,已经成为一种金融产品而脱离了实体经济的需求,这是一种全球性资本投资需求,有关方面很难干预其泡沫产生。

随美国市场走牛代价小

从总体来看,贬值的美元是符合美国国家战略利益的,它的基础是目前全球还没有任何货币可以威胁到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尽管金砖四国已经开始向美元挑战,但是从挑战到取代美元,这中间需要漫长的过程和随时可能夭折,并不见得真能对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构成威胁。所以,至少在相当一段时期内,美国依然可以通过控制经济状况预期、全球投资的风险偏好因素等,来控制美元指数的升跌为美国利益服务。而从美国目前的经济发展现状看,改善和扩张投资者的风险偏好,是短期挽救美国经济和平稳宏观经济和市场的主要目标和手段。在实体经济不能快速复苏和失业率上升的条件下,通过风险偏好的激励可以解决美国诸多领域的压力,包括美联储的发行货币压力、金融机构的盈利压力、保持国民财产不缩水等等,因此,资本市场继续牛市是解决美国问题的关键和唯一选择,当然,这有点冒险,但是不冒险就不是美国。

下一步,美国资本市场人造牛市的持续和发展,是美联储有能力和可能真正收缩流动性的决定性因素,而美国的牛市会不会带动全球金融市场价格全面走强,这决定美国利益的结局。正如2008年美联储释放流动性,而全球央行为了不让美元通过贬值赖账而被迫跟随美联储政策一样,美国目前选择在金融产品和金融衍生品市场搞泡沫化,同样可以起到促进美元贬值效果。如果全球金融市场不跟随道琼斯上涨,则很可能带来自身货币升值的问题,因此,正确的选择,应该还是继续跟随美国市场走牛市,哪怕是个假牛市也得走,否则只能通过破坏自身经济预期来达到相同的目的,代价是失业率和社会不稳定,而跟随假牛市代价反而会小。

——本文载《21世纪经济报道》2009.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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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自力

王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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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自力,博士(后),教授,研究方向:货币政策、金融稳定、制度创新与工具创新。曾出版专著14部,公开发表论文5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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